喷嚏拽猫。

虽然是猫,但其实是人。

温任#仿生人鱼会梦见大海吗?

*仿生人设定,沿用《底特律:变人》


酆都月办事回来,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他在后院停好车,随即几位仿生人围过来,抬下一只冰凉的、冒着白气的箱子,迅速地把它搬到生物部。

距离温皇上一个项目的结束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没有外勤工作,他天天宅在还珠研究中心,无聊到开始给凤蝶相亲(史精忠夹在剑无极和温皇之间十分难办)。今天酆都月发来的消息让他终于有了事做,早饭也没怎么动,披上白大褂就赶去解剖室。

他推开大门,随即愣在原地。

躺在解剖台上的生物,竟是一尾人鱼。

漂亮是温皇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他浑身赤裸,胸口轻轻起伏,上半身的肌肉线条是罗丹再世的造物,下半身的鱼尾在灯下波光粼粼,宛如夜间银河。人鱼有一头打结的银发,睫毛却带一点红,眉间留着一道浅浅的疤。温皇掀开他的眼皮,紫色,高贵、神秘、浪漫,难以想象它若睁眼该是怎样的夺目。

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一瞬变得粗重,温皇定下心,吩咐酆都月连接史艳文的个人终端。

“史院长,”他开门见山,“我们是否已经实现将活体思维导入仿生机器?”

史艳文思考一瞬,说:“我无法保证这项研究的彻底成功,但并不是没有先例。它的情况十分特殊,我们目前无法对它进行精准的等比例建模,仿生再创作的难度非常大。”

“哈,”温皇说,“难度只有践行者才有资格衡量。”



温皇的研究开始了。他兴致勃勃地指挥仿生人们进行活体采样和3D建模,自己更是马不停蹄地开始进行大量计算。他甚至给这尾沉睡的人鱼起了一个名字——“任飘渺”。

一切问题在兴致极高的温皇眼里都变得迎刃而解,更何况还珠研究中心内有三千余在生化专业顶尖的仿生人。直至酆都月为他传输一份文件,基因分析说明任飘渺的种族并非他们所猜想的“人鱼”,而是“人类”。

“鱼尾与腿……属于一种变异情况,重金属感染?”

他放下充满塑料味的咖啡,靠进柔软的椅背缓缓吐一口气。这项研究的确很有挑战性:“任飘渺”不是天生的人鱼,而是后天变异,这在人类发展史上前所未有。

——这是自然界与人类科技携手为他下达的战书。

而温皇选择接下这个挑战。


凤蝶无法形容那疯狂的六个月。温皇一边分析变异原因,一边以他自己为例计算诱导变异量,随后进行逆推,最终敲定一个大胆——甚至是冒险的方案:他为任飘渺创造的仿生躯体将同时拥有双腿与鱼尾两种运动系统,当蓝血摄入量达至奇点,躯体会自动开始选择切换运动系统。这意味着他为任飘渺埋下巨大的隐患——一个无法掌控自己躯体的仿生人注定不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人鱼的等比例精准建模已经难如登天,双运动系统更是难上加难。随后的两年半里还珠研究中心推掉所有的研究,专心攻克如何让仿生生物具备双重运动系统的难题。温皇更是决心要以自己为蓝本创造仿生躯体,建模组只好用任缥缈的身体比例数据去完成温皇等比例仿生人与建模。幸好仿生人只会机械地完成任务,否则有这么一个作天作地的老板,还珠研究中心的没落是迟早的事情。

温皇难得的认真让凤蝶怀疑她的主人会不会猝死在实验室,剑无极则抓住这个机会来找她。他从大衣里拿出昂贵的非工业糖块和少见的温室玫瑰,含着糖的小情侣从后院走到主研究室,并肩站在玻璃墙外观察房间内忙碌的仿生人。仿生躯体的制作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进行数据传送。任缥缈的两具相似的身体分别躺在对立的两只培育仓中,半空变成数据的海洋,他们只能看到他月般的长发。电光火石间,剑无极气势陡然一变,雇佣兵的直觉催促他瞬间锁定装着任缥缈仿生躯体的透明仓,右手更是紧紧握住光刃的剑柄。

“怎么了?”凤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剑无极摇摇头,松开武器去牵爱人的手。他尽量不去关注自己后背的冷汗,开玩笑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实验的第一步非常成功,温皇的计算堪称完美,而任飘渺的思维对这具身体适配度也是极高。它并非众人想象中的瓷娃娃,而是有力的水中王者,为此温皇专门将一间大实验室改成它的“专属海域”。精密计算的蓝血被倒入,在机器操纵下模拟潮汐运动,巨大的玻璃墙隔离了它和他,被伪造成石块的监控24小时将信息传输给隔壁的主研究室。它见了温皇,抬手敲敲玻璃,这是他们开始交流的信号。任飘渺的嘴里冒出几个气泡,温皇轻松辨别对方的口型:这是什么?

“海。”温皇伸出食指,在玻璃上写下镜像的sea,“这是海。”

它问:我到底是谁?

温皇耐心道:“你是仿生生物,代号任飘渺。”

任飘渺俯身从池底捡起一枚贝壳样的人造鳞片,游回温皇身前无声质问。

“啊呀,真是冤枉。”温皇望着电子屏幕上陡然升高的数值,再望向他时露出最拿手的、装模作样的笑脸,“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仿生生物在违背自己的主人?”

任飘渺一掌拍在玻璃上,沉默地怒视他。是的,“怒视”。他们之间明明隔着一层厚玻璃,在蓝血中对方太阳穴上的光圈也看不真切,但温皇莫名可以感受到对方正在压抑的怒火。与此同时,他手边的屏幕又发生变化,折线攀出图标,系统发出“滴滴”的警告声。温皇瞄了一眼,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

“那就走出来。”他凑近它,两张相似的脸庞对视着,起伏的蓝血映在温皇的眼里,深邃的眼变成波涛汹涌的大洋。温皇蛊惑道:“你难道不好奇外面的海是否会令你鳞片脱落吗?”

你在挑衅我?它问。

“我一向以诚待人——包括仿生人。”

对方又沉默了,黄色光圈一闪一闪。站在温皇身后的凤蝶低下头,莫名想起月前突然紧张的剑无极和一缕飘在蓝血中的银发。任缥缈的仿生躯体莫非和温皇本人有关联——主人已经算到这一步了吗?她迷茫道。



监测系统再一次有大动静是在不久后的深夜。本要就寝的温皇在睡衣外匆匆披一件白大褂,推开门才发现蓝血流了满地,粘稠的虚拟海洋覆盖他的脚面,又蔓延向走廊深处。他定睛望去,玻璃墙被砸了一个大洞,酆都月和其它几个仿生人低垂头颅,沉默地跪在角落,额角的指示灯统一闪着不详的红光。

任飘渺赤裸地站在破碎的培养仓前,被几块写着密密麻麻地公式的电子屏幕包围,碎发遮住一只眼睛,额角仍滴着蓝血。

“非常漂亮的腿。”温皇心想。他飞快地瞟了一眼电子屏幕的即时数据,问:“你在激动,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海。”白色的人鱼——白发的人,低声道。

他笑了,关闭监测系统,他们之间失去电子屏幕和玻璃墙的阻碍,对方更是坦诚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们身高相同,声纹重合度高,眉眼甚至带着一点恶趣味的相似。温皇假装没看见酆都月腰间别着的光剑,说:“过来。”

成功掌握身体的任飘渺还没有习惯用双腿运动,他缓慢地抬腿,绕过受伤的仿生人,绕过大粒大粒的玻璃碎屑,绕过滚在地板的破碎的指示环,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任缥缈——异常仿生人究竟在想什么?案件记录是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点六的异常仿生人都选择干掉自己的主人。任飘渺果然带给他不少惊喜,温皇想,他的自我进化已经超越了程序,变得更有思想,仿生机器只是送给它的一副活动的躯体,与众不同的是“异常仿生人”这个虚无的名号根本不能定义它。从此,它变成他,它就是他,他就是任飘渺。

可是再不拖延时间,他就要以身殉道。温皇在心底干笑一声。幸好强行关闭监测系统会触发被动防御,只需要5秒第一批巡逻仿生人就能赶到这里。

于是温皇问:“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正的海在哪里?”

任缥缈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回:“我已经找到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温皇注视着任飘渺缓缓抬起的左手,计算好三种反击手段两个攻击部位一条逃生路线。他心知自己的防备在任飘渺的预判系统下不值一提,只得谨慎地驱使右臂提劲——

这只冰冷的手没有掐住喉咙,只是拢蝴蝶般温柔地遮住温皇的眼睛。


他听见任缥缈轻轻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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